俄美博弈叙利亚
Օ朱长生
2015年9月俄罗斯在叙利亚展开反恐作战行动,直接开启了同美国在中东地区的地缘政治、外交与军事领域的激烈博弈进程。这场多领域、全方位博弈并没有因2017年1月美国总统更换而有所改变。随着“伊斯兰国”等极端恐怖组织分崩离析和大部分武装分子被消灭,俄美的博弈正由反恐为主兼顾叙利亚国内政治安排转移到以叙利亚国内政治安排为主、反恐为辅的轨道。这是当前俄美在叙利亚和整个中东博弈的新特点。
一、俄美在叙利亚各有其利益
2015年9月30日,俄罗斯果断出动空天军,对叙利亚境内“伊斯兰国”、“胜利阵线”组织及其设施实施精确打击。俄罗斯此举出乎许多人意料:对俄罗斯来说,内有经济下滑、外与西方关系吃紧的情况下,风险极大,而且面临着陷入中东地区不同教派冲突、被拖入长期战争泥潭、重蹈阿富汗覆辙的危险。但站在俄罗斯立场上来看,似乎也不失为是一招妙棋。
1.美国及其盟国搅乱中东局势
一是美国与北约是导演中东、北非的“阿拉伯之春”的幕后黑手,俄罗斯视“阿拉伯之春”的扩散为美国和整个西方推动的旨在建立亲西方政权的“颜色革命链”,其蔓延将严重威胁俄罗斯的政治安全、政权安全;二是美国联手沙特做局,促使国际石油市场价格持续走低,坑害俄罗斯利益;三是“伊斯兰国”的崛起与美国干系重大;四是美国及其盟友在中东反恐三心二意,大有越反越恐、恐怖组织坐大之势。美国在叙利亚推行的是借助恐怖组织、反对派之手推翻巴沙尔当局的政策。这不仅是严重挑战巴沙尔政权,也是严重挑战其支持者俄罗斯的底线。
2.恐怖主义坐大严重威胁俄罗斯安全
俄罗斯南部靠近中东,那里的恐怖主义对俄罗斯社会安全稳定的威胁加大。2015年10月31日在埃及西奈半岛上空俄客机被炸事件,造成217名乘客和7名机组人员遇难的悲剧。“伊斯兰国”的势力范围在扩大。恐怖组织占领了叙利亚近70%的领土以及伊拉克的大部分地区。恐怖分子的数量超过6万人,其中几千人来自俄罗斯和独联体国家,其行动有转向中亚和高加索地区的危险,聚集在叙利亚的恐怖分子对俄罗斯构成了特别的威胁,如任其发展壮大,有朝一日他们必定会出现在俄罗斯境内。
3.推翻巴沙尔政权意味俄罗斯将失去叙利亚
俄罗斯出兵叙利亚前,巴沙尔政权已命悬一线。实力对比上,与之对抗的有2500多个反对派和恐怖组织,拥有10万—11万人,同政府军人数相当。当时政府军受作战之累,被拖得筋疲力尽,反政府力量捷报频传,而政府军四面受敌,接连受挫,首都大马士革一度岌岌可危。巴沙尔政权实际控制的区域一度仅占叙利亚国土面积的20%左右,主要包括以首都大马士革至霍姆斯市公路为轴的中部地区以及拉塔基亚省沿海地区。随着战事发展,被视为巴沙尔政权大后方的拉塔基亚省也一度战事告急。可以说,在俄罗斯出兵前,巴沙尔政权已处于灾难边缘。如果没有俄联邦空天军的帮助,对峙结果是可以预测的。
4.失去叙利亚将严重损害俄罗斯的重要战略利益
叙利亚对俄罗斯而言,是一个具有重要的地缘战略利益、地区安全利益与经济利益的国度与传统重要盟友。它地处地中海西部,有中东心脏之称,是俄罗斯立足东地中海的门户和前哨,其境内的塔尔图斯港是俄罗斯在中东的唯一海军军事基地,其战略地位与克里米亚几乎相当。有了叙利亚这个门户和前哨,既可抵挡北约势力接近俄南部边境,又可切断“颜色革命”的链条,还可阻拦恐怖组织向俄南部的渗透,改善俄罗斯南部与地中海方向的安全环境。叙利亚总统顾问巴萨姆·阿布杜拉曾经公开宣称,叙利亚在中东有着重要地缘战略地位,捍卫叙利亚其实就是捍卫俄罗斯自身战略利益。同时,叙利亚还有1万多俄罗斯侨民,又是俄罗斯在中东地区的重要市场和重要贸易伙伴。俄罗斯在此有着200亿美元的投资。正如俄罗斯《观点报》撰文指出的那样:“在叙利亚问题上,俄罗斯别无选择:如果巴沙尔政权倒台,俄在叙利益将无法得到保障。”
二、俄美在叙利亚的斗争大于合作
美国及其纠集的国际联盟是在反恐的口号下堂而皇之地出现在中东地区的,俄罗斯兵出叙利亚也是剑指“伊斯兰国”和“征服阵线”等极恐组织。尽管在乌克兰问题上双方严重对峙,但在叙利亚这个新的角逐场,为确保军事行动安全、避免误伤误撞事故等,无论是奥巴马时期,还是特朗普当政,美国都不得不同俄罗斯展开有限的合作。转移西方对乌克兰问题的关注,伺机寻求恢复改善同美国的关系,是俄罗斯出兵叙利亚的动机之一。所以在叙利亚展开反恐行动后,俄罗斯主动寻求美国的配合与情报支持,与美方启动俄美战机在叙利亚安全飞行协议谈判,并签署了相应协议;2016年2月、9月,俄美两次达成叙利亚冲突各方停火协议;吸收美国作为观察员参与由俄主导的叙利亚问题阿斯塔纳会谈机制,等等。特朗普当政后,尽管一度也出现过反复,俄美双方依然保持了奥巴马时期的合作态势,并在此基础上,又有所推进。2017年11月亚太经合组织首脑会议期间,俄美两国总统在发表的涉叙联合声明中一致同意,叙利亚冲突“没有军事解决方案”,而必须依照联合国安理会第2254号决议,在日内瓦进程框架内制定“最终政治解决方案”。双方确认,必须在叙利亚击败极端组织“伊斯兰国”,在取得最终胜利之前保持军事沟通渠道,确保在叙利亚执行任务的俄罗斯和美国军人的安全,帮助降低双方各自伙伴武装之间发生冲突的可能性。
在叙利亚问题上,俄罗斯尽量避免与美国及其盟友的正面冲撞,期待以此修复与美国的关系。但是俄美在叙利亚问题上追求的目标相悖,决定了两者不可能真正地走到一起,或明或暗的角力便是这种关系的反映。双方在舆论宣传上相互攻击。争斗主要围绕着双方在叙利亚行动的合法性、在叙利亚的空中打击行动有无扩大打击目标造成人道主义灾难、究竟是叙利亚政府军还是恐怖组织使用化武、美国是否暗中支持恐怖组织等问题展开。这场舆论宣传战,以俄罗斯在叙利亚展开反恐行动之初最为激烈,一直伴随着行动的全过程。为了争取同盟军、壮大反恐统一战线,俄罗斯展开主动、积极的外交斡旋;同叙利亚、伊拉克、伊朗组建国际反恐联盟,在巴格达成立了四国打击“伊斯兰国”信息中心,收集处理总结分析交流有关情报,直接协调中东地区反恐军事行动。俄利用2016年7月土耳其未遂政变之机,成功促成土耳其转向同俄罗斯合作。俄罗斯、土耳其与伊朗三方合作形成解决叙利亚问题的态势,打破了西方对该地区一统天下的战略格局。2016年12月俄土伊三方外长会谈,签署莫斯科声明,一致表示将继续努力促使叙利亚对立双方进行直接和谈并达成协议。三方于2017年1月共同发起并推动建立了叙利亚问题阿斯塔纳会谈机制,至今已组织了6轮和谈。俄还联手土、伊提出并推动在叙利亚建立了4个“冲突降级区”,促进了叙利亚恢复和平。此外,俄罗斯还积极支持联合国主导的叙利亚问题日内瓦和谈,为重启一度中断的和谈作出重要贡献;积极参与由美、中等十七个国家和联合国、欧盟、阿盟联合组成的叙利亚国际支持小组活动。2017年9月23日,俄罗斯军事顾问团高级将领、俄陆军第5集团军前司令瓦列里·阿萨波夫中将在叙利亚代尔祖尔反恐前线遭敌人炮击身亡。俄认为,将军身亡是美方向恐怖组织提供情报造成的后果。此后,俄进一步加大了对中东地区的外交活动,以更积极的中东地区外交斡旋减轻反恐阻力。一是持续改善同土耳其的关系。2017年以来俄土两国总统举行了6次会晤。二是沙特国王对俄实现破冰之旅。10月5日,沙特国王萨勒曼访问俄罗斯。这是双方关系史上沙特国王对俄罗斯的首次访问,普京将此访称为两国关系史上的标志性事件。三是俄国防部长出访以色列。10月17日,俄国防部长绍伊古大将出访以色列,分别同以总理内塔尼亚胡、国防部长利伯曼举行会谈,绍伊古主动同以色列官员沟通中东地区安全形势,特别是叙利亚形势问题。11月下旬,俄土伊三方元首、外长又就彻底战胜恐怖组织、召开叙利亚国民对话会议、进一步推动叙利亚政治和解与重建等问题聚会俄罗斯。美国在特朗普上台后,对中东采取新战略、新举措,试图挽回美国在这一地区的战略影响和主导地位。他打破历任新总统首访地选在邻国的传统做法,出人意料地把出任总统后的首次出访地选择在中东。5月19日至23日,特朗普对沙特、以色列和巴勒斯坦进行访问,与海湾阿拉伯国家合作委员会(海合会)签署了打击恐怖主义融资的谅解备忘录,并和沙特一起担任了新成立的反恐怖主义洗钱中心共同主席国等,实现了与中东和伊斯兰国家关系的大幅度改善。在叙的军事行动中,美国军方对与俄在叙利亚问题上的军事合作预设限制,仅起于也止于避免发生空中飞机相撞、误击误伤事故为目的的各自行动预先通告对方,对俄军方多次提出的交换恐怖主义情报信息、打击目标信息始终置之不理。不仅如此,俄军方与叙利亚政府军多次掌握美军方与中央情报局涉嫌向“伊斯兰国”组织提供武器、情报支持,协助其头目及家属逃避打击等信息。对俄叙提出的证据指控,美方难以自证清白。
三、俄美博弈叙利亚进入新阶段
叙利亚打击作为公开组织形态方式存在的“伊斯兰国”等极端恐怖组织的行动正在进入尾声,大规模的打击行动已经结束。俄美在叙利亚的博弈也正在由围绕打击恐怖组织转到叙利亚战后政治安排与重建等政治问题解决上来,俄美博弈叙利亚进入了一个新阶段。能否合力扫除残余恐怖势力问题、未来的叙利亚要不要巴沙尔·阿萨德、是保留统一完整的叙利亚还是一个分裂的叙利亚,这将是俄美之争的焦点。双方以前掩盖在反恐名义下的潜在的利益冲突与矛盾将无可遮掩,进一步公开化,俄美斗争或将更为激烈。俄罗斯不会将付出重大代价换来的叙利亚利好局面轻易葬送,美国也不会轻言放弃其在叙利亚的利益。
俄罗斯忙于推动叙利亚国内的政治和解、和谈进程,“普京总统就此进行了密集的马拉松式外交斡旋”[1]。2017年11月21日,普京会见来访的叙利亚总统巴沙尔·阿萨德,会谈持续4个小时,双方指出叙利亚恐怖分子很快将被击溃,当前叙利亚最重要的任务是转入国内和谈。在会见中,两人还重点讨论了叙利亚国民对话会议的原则问题。此前,11月19日俄罗斯、土耳其和伊朗外长在土耳其安塔利亚举行了三方会晤,讨论解决叙利亚危机问题。11月21日,俄土伊三国军队总参谋长在索契举行会谈,同意在确保冲突降级区安全方面加强合作,并制定具体计划,彻底剿灭叙境内残余的极端组织“伊斯兰国”和“征服阵线”。11月22日,俄罗斯、土耳其和伊朗三国总统又齐聚俄罗斯索契,主要议题是叙利亚问题最新进展和中东地区局势,三方在会后的声明中呼吁继续进行在阿斯塔纳进程框架内开始落实的叙利亚冲突降级,并确定继续为彻底战胜恐怖分子以及支持进行广泛的叙利亚内部对话进行合作。此前,普京与沙特国王、埃及总统以及以色列总理分别通电话,讨论叙利亚局势及双边合作等问题。普京同沙特国王萨勒曼讨论了在叙利亚取得对恐怖组织胜利后如何通过政治手段实现叙利亚问题的长期解决等事宜。普京还与美国总统特朗普就叙利亚危机、反恐等问题进行了电话沟通。2017年11月24日,联合国叙利亚问题特使德米斯图拉到访俄罗斯,双方谈的还是叙利亚问题。俄罗斯外长拉夫罗夫会见时说,叙利亚国民对话会议或能成为启动叙利亚各方包容性对话之路上的一个重要阶段,俄方感谢德米斯图拉支持旨在令叙利亚调解走出僵局的阿斯塔纳进程。军事上,俄罗斯丝毫没有放松对“伊斯兰国”残余力量的打击力度。11月24日俄国防部公布,仅在过去一周,俄空天军就出动530多个架次,消灭“伊斯兰国”恐怖组织1320多个目标。
美国并不甘心把在叙利亚的利益拱手相让,对涉及叙利亚的问题显现出较以往更积极的姿态。一是表示反恐行动结束后也不会放弃叙利亚,仍将保持其在叙利亚的军事存在。美军方声称,在叙利亚现有500名美军军人,而路透社援引美国防部消息人士的话说,远不止于此,有2000多名美军军人,以特种作战人员为主。叙利亚阿特坦夫军事基地就由美军控制。11月27日,俄罗斯驻叙利亚冲突和解协调中心负责人谢尔盖·库拉连科在新闻发布会上表示,美国封锁了该基地附近的55公里的地区,导致5万多需要人道援助的人被隔离。二是强调美军留驻叙利亚的“合理性”。美国国防部长马蒂斯11月13日声称,由于联合国通过了打击“伊斯兰国”恐怖组织的决议,联合国允许美军在叙利亚有军事存在,“美军在叙利亚问题的政治解决取得突破之前不会离开该国。美国将自行决定所谓突破的条件”[2]。言外之意,美军即便在击溃“伊斯兰国”恐怖组织后也无意撤出叙利亚。三是继续把叙利亚列入支恐国家黑名单。“支持恐怖主义国”是一个自1979年12月29日发起的黑名单。美国称名单上的国家通过直接或间接方式向恐怖主义活动提供任何形式的援助。1988年1月20日,美国将叙利亚列为支恐国家,至今叙利亚依然在美国支恐黑名单之列,这旨在继续打压巴沙尔当局,为日后争夺在叙利亚的话语权。四是有意扶持一个亲美的新政权。《华盛顿邮报》援引消息人士的话报道,美国计划在恐怖组织被击溃后在叙利亚维持军事存在,继续支持“叙利亚民主军”的部队,并在该国北部成立一个新政权[3]。五是力求拉住土耳其。鉴于叙利亚形势已经进入了以政治调解为主的新阶段,美国开始调整在叙利亚的政策与策略。俄罗斯卫星通讯社11月25日发自华盛顿的报道称,美国总统特朗普电话告知土耳其总统埃尔多安,华盛顿准备调整对在叙利亚伙伴的军事支持。而据土耳其外长查武什奥卢24日声称,特朗普向埃尔多安保证下令停止向叙利亚库尔德人民自卫队供应美国武器。此后,土耳其总统埃尔多安表示,特朗普允诺将重新考虑引渡伊斯兰反对派传教士葛兰的问题(土耳其当局指责伊斯兰反对派传教士葛兰牵扯2016年政变未遂事件,并要求美国将其引渡)。六是缠斗叙利亚化武问题。2017年4月4日,特朗普以叙利亚政府军向反政府武装使用毒气弹为由,悍然发动对叙利亚空军基地的狂轰滥炸,事后俄抗议美侵略行径。后来俄罗斯与叙利亚政府军在收复反政府武装控制区时,竟然在废弃仓库内发现了美英两国企业生产的化学毒气试剂,有力推翻了美国对俄罗斯及叙利亚的指责。就叙利亚政府军有无使用化武问题,俄美在联合国层面展开了激烈斗争。美国先后10次起草针对叙利亚采取行动的草案,提交安理会批准,均遭到俄罗斯的否决。
四、俄罗斯在博弈中显主动
俄罗斯在同美国博弈叙利亚过程中,已充分占据有利态势,赢得主动,在叙利亚政治调解进程中拥有很大发言权,尽管还会遇到美国设置的各种障碍与挑战。
一是充分占据道义制高点。国际法规定,根据联合国安理会决议或出于自卫目的,或根据对方国家政府请求,一国可以在他国领土使用武力。以美国为首的联盟从2014年9月开始对“伊斯兰国”在叙利亚境内阵地的空袭,既没有获得安理会同意,也没有与叙利亚政府协调,“属于非法行为”。而俄罗斯是应叙利亚官方“提供军事援助”的正式邀请,师出有名,符合国际法。俄在叙利亚一面反恐,成效卓著,一面推进人道主义救助,帮助深受恐怖分子之害的人重新安顿生活。普京的肖像频繁出现在伊拉克和叙利亚等中东民众的汽车和广告牌上。俄罗斯展开反恐行动两年多来,实现了精确打击,鲜有失误。
二是赢得叙利亚反恐斗争重大胜利。2015年9月底以来的两年多时间里,俄罗斯持续高强度的空中打击行动,打得骄横的“伊斯兰国”丢城失地,“伊斯兰国”作为恐怖组织的国家形态已不复存在。截至2016年底就消灭了35000名恐怖分子,包括205名战地指挥官,有9000名恐怖分子放下武器。2017年5月以来,又有一批包括最高头目阿布·贝克尔·巴格达迪、“战争部长”古尔穆罗德·哈利莫夫与财政主管代尔祖尔“埃米尔”阿布·穆罕默德·谢马利在内的“伊斯兰国”重要头目被打死。在俄空天军的支持下,叙利亚政府军从“伊斯兰国”恐怖分子手中解放了其占领的98%的国土。在俄罗斯的努力下,叙利亚已开始步入政治和解的新阶段。
三是对国际反恐斗争作出重大贡献。行动之初,便组成了由俄主导的、有叙利亚与两伊(伊拉克、伊朗)参加的反恐信息合作中心,搜集与共同分享反恐情报,直接协调中东地区反恐军事行动,提高了反恐行动效率。与因击落俄机而一时剑拔弩张的土耳其“化敌为友”,使其加入到俄、伊朗在叙利亚的反恐行动中来,进一步增强了反恐行动效果。同时,促使以美国为首的国际联盟较前积极反恐,逼其与俄展开有限合作。特朗普就任美国总统后,把反恐作为其中东政策的重中之重,迅速指示军方研究制订相关计划,进一步加大反恐力度。可以说,俄推动了国际反恐相对高压态势的形成,使反恐成效显著,在叙利亚战场形成压倒性优势,在伊拉克战场清除了“伊斯兰国”的窝点,宣布了极端组织“伊斯兰国”在军事上的终结,其残余分子只能在西部沙漠地带躲避。
四是取得叙利亚问题主导权。俄罗斯重创了在叙利亚的国际恐怖组织,制止了其在地区的传播,破坏了恐怖组织资金补给及其资金保障体系,挽救了巴沙尔政权,逆转了叙利亚局势,启动了政治和解进程。俄罗斯的这些贡献不仅使其赢得了叙利亚当局及人民的认同,也使其充分获得了在叙利亚事务上的发言权。俄罗斯倡议发起并主导了叙利亚问题阿斯塔纳进程(美国仅仅作为其中的观察员)、在叙利亚建立(4个)冲突降级区(美国提出参与建立新的冲突降级区),促进叙利亚恢复和平。此外,俄罗斯还积极支持联合国主导的叙利亚问题日内瓦和谈,为重启一度中断的和谈作出重要贡献;积极参与由美、中等十七个国家和联合国、欧盟、阿盟联合组成的叙利亚国际支持小组。随着叙利亚问题转入政治和解的新阶段,俄罗斯俨然已经成为解决叙利亚问题的“国际中心”。2017年10月以来,叙利亚总统、联合国叙利亚问题特使、土耳其总统、伊朗总统、沙特国王、以色列总理都造访了俄罗斯,与普京讨论如何和平解决叙利亚问题。比较之下,美国倒逊色得多了。
Օ朱长生,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欧亚社会发展研究所研究员。
[1] 俄罗斯卫星通讯社符拉迪沃斯托克,2017年11月26日电。
[2] 俄罗斯卫星通讯社莫斯科,2017年11月23日电。
[3] http://www.ng.ru/news/600982.html.